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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大陸pos機如何取消聲音
許倬云
【編者按】
史學大家許倬云出生于1930年7月,今年已經90歲高齡。今日,他的新作、也可能是他最后一部作品的《許倬云說美國:一個不斷變化的現代西方文明》出版上市。為此,他錄了一段音頻,談談自己寫作此書以及當下的一些感想。以下為完整內容。
許倬云
各位朋友,大家好,我是許倬云。
今天,《許倬云說美國》在中國大陸出版,我心里很高興,所以想跟大家說一下對這個題目的感想。
我到美國六十年,看到許多變化,到了最近,也就是2020年,美國開始出現了許多內在的毛病。作為制度、作為國家、作為文化,美國在這三個方面,都有很多令人擔憂的事情,在最近十來年,一樁一樁的事情都呈現在我們面前。當然擔心的人也不只是我一個,就美國社會、美國政治而言,人們在最近都有相當多的感想,針對美國不改變這些毛病的主題而出現的書,在最近十年之內差不多有七八本,都寫得相當好,而且相當地切題。而中文世界里面,我這本書所涉及的,大概是最近還沒人寫過同樣的題目。
美國這個國家的出現確實是世界歷史上難得的現象。在一個所謂的新大陸,即美洲原居民所在的空曠土地上,忽然出現了航海者哥倫布所帶來的白人,這些白人到了美洲開始墾殖,先在沿海的島嶼上擴充。在美洲大陸上是英國殖民者,他們乘坐“五月花”號,來到北美洲建立普利茅斯殖民地。其實,在此以前和以后還有好幾次,同樣是英國的殖民者,在東南部的海岸邊建立基地,后來在17世紀建立了新的基地(紐約)。法國人在密西西比河流域(即今路易斯安那州),以及在北美洲的北部(即今加拿大)也獲得了相當的地盤。白人在美洲大陸上的擴展,對原居民并沒有公平對待,而是奪人地盤,這等于是消滅他們。
美洲人大部分是死于天花以及其他的他們沒有抵抗力的傳染病。一批一批的原居民,被使用先進武器的白人東趕西趕,目的就是把土地空出來,讓白人可以在新的土地上發展。這個新的發展就等于是拿這么大的洲交給歐洲一小部分人,讓他們為所欲為。
就好的方面講,歐洲人在這里嘗試了在歐洲大陸上沒有機會發展的新制度,比如代議制度、聯邦制度,等等。歐洲不能完全實現信仰自由,這作為他們到美洲大陸最主要的一個理由,說我們在這里可以有信仰自己喜歡信仰的宗教自由。但這都只是很好的話,實質上,據我六十年來所觀察的實情,跟三百年來發展的歷史過程來比較的話,他們講的話都是片面的:對白人來說有自由,但對原居民來講沒有自由和權利,被販賣到這里來的做奴隸的非洲黑人,也沒有得到自由和權利。甚至于白人里面,他們在離開歐洲時候,希望在美洲的新大陸上有信仰自己宗教的自由,但到了這里,我們看看第一波清教徒在今天麻省的普利茅斯登陸之后,就他們全部的宗教而言,歐洲新教變得正宗,他們要反對信其他宗教的人,直到今天在美國天主教跟新教還沒有完全的水乳交融,而猶太人的信仰還是被基督教的教徒看作異端。所以這些他本來到達的土地,是一個號稱自由的領土,可是到了這里以后,他本來的許多約束依然存留在他的新領土上,比如排斥其他宗教,最嚴重的是排斥一神教以外的宗教。而一神教內部呢,基督教排斥猶太教,猶太教排斥伊斯蘭教,新教里頭各個教派都排斥彼此,所以當年他們在殖民地上有建立新的國家的想法,但實際上并沒能履行自己當年的承諾,而是在糟蹋自己的承諾。這使得這十幾年來美國許多人在這方面有相當大的警覺。
在《許倬云說美國》快寫完的時候,我已經看得出來,特朗普會在不久的將來當權。那么當時也引起人的擔心、擔憂,就是這一個人出來,或這一種人出來,美國的自由民主的政治制度,不僅會打個折扣,恐怕還會被他毀傷。果然等到現在看來,他在任內還沒任完,就已經對美國的制度造成了極大的災害,這是非常可惜的。
我們看得見,美國又遭遇了瘟疫,瘟神在位,昏君當政,這個是對美國雙重的傷害,內傷非常嚴重。過去發生了許多變化,我在這本書里寫了,但現在我預先看看,往將來看怎么辦。特朗普不會永遠在位,他會落選,會換人;瘟疫不會永遠在,也會消滅,但是這一年里,我們看當政者和瘟疫這兩個方面構成的影響,已經對美國幾十年來,從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后到現在發展的世界格局造成了極大的傷害。美國的經濟制度,是自由經濟制度、市場經濟制度,在市場制度之下,應該愈大的自由空間,愈大的區間交流,愈大市場上的互相供應和互相需求,這些應當是最自由的狀態,要得到最大的功能。這也就是自由派的經濟學家用來反對社會主義,用來反對計劃經濟的,但今天卻是同樣一批人,號稱是主張自由的經濟交換的一些人,他們要封閉美國。本來已經進行的全球化的經濟制度,許多的條約、許多的組織,都在這個假想的立場上有所規劃,因為大家走得基本上還算順暢。這幾年下來——就是特朗普當政以來,我們看見,這一切都倒過來走了,自由的全球化趨向已經抹得剩不下多少了。
全球WTO本來已經組織好了,以及各種區間協定,比如亞太協定、北美自由貿易協定,在他手上都沒有理由,甚至沒有外交上的應有的做法,他們就片面地撕毀,片面地取消。從他的路線上說,我們要回到高額關稅造成的壁壘。關稅壁壘把世界各國的經濟隔離成一塊一塊,為什么這么做?是由于美國這批白人他們理想里邊他可以做王,別人不許做王,等到白人的王的權威、領袖的權威受到威脅的時候,他寧可廢除這個制度,廢除這種構想,關起門來用強勢的領導地位——他錢財最多,武力最強,聲音最大——要去強迫世界向霸主低頭,任憑霸主寫下游戲規則。這種做法搞不長的。
最后我們看這一年多以來,美國,第一個他是莊主,莊主本身受到了極大的傷害。美國經濟雖然衰退,但世界其他國家的衰退沒有這么迅速,沒有這么糟糕。美國貨賣不出去,因為他要人家買美國貨,可是他也不想人家賣其他的貨物到美國來。這樣市場一斷,他們各自去尋找新的供應鏈跟銷售鏈,張家不留我到李家去,自己組織轉換市場,這樣街上就不止一個人賣,我到這里買不著,我到那去買吧。從這一點來說,特朗普是個很糊涂的人,完全忽略了這個。
第二點,信息的傳播,他也一直認為美國的科技發展和經濟制度的發展程度是世界第一的,別說是沾美國的光,現在不讓你們沾光,你們要付費用,你們要受限制,使得我還保持一枝獨秀的領袖地位。我不讓你們有從我這偷竊的行為去自由貿易,包括工廠自由的生產,也包括銷路最好的東西可以到生產條件最好的地方去生產,使得在別處都享受到最佳的品質、最廉的價格,這樣子大家都有賺。可是特朗普不這么想,將來等到他任期下來以后,我們會看到展開得相當順暢的世界全球經濟——這口號叫了20年、叫了30年,要再回到原來那種大家最大的愿望最大的推動狀態中,恐怕已經不容易了。各國都要仿照美國的榜樣,造成壁壘,造成武裝沖突,這種背景是很危險的。這最后受傷最重的還是美國,比如說你跟我不聯絡,我們之間是甲乙丙丁,甲不和我好的話,我找丙,我找丁,我們三個合起來不比你差。所以,美國會首當其沖。
再一個呢,在全球化的現象之中,新的產品、新的生產方式以及新的生產工具,包括人工智能,等等,都會很迅速地出現。但是在出現過程之中,經濟的規模以及經濟內涵都要不斷地一步一步地往上升。經濟體積會很大,經濟受益者也因此會很多。將來一些局部性的地方要防止別人進來競爭,更不容易了。而美國呢,要想方設法強制別人開門,讓我進去才能競爭,最后恐怕免不了要犯了眾怒,要以其他報復的方式甚至武裝沖突的方式,解決這個霸主橫行霸道的問題,這個對全世界并不好。
從另外一方面來看,已經在美國的新科技領導之下出現一步步迅速生長的現象,我叫“飛人現象”,越來越依靠人工智能等來做生產工具。到了這個地步,生產經費會減少,因為這種機器生產它不需要人力,不要每天領工資,它效率很高,精準度很高,這都是好事情。這個趨向本身也有個極大的困難。到全世界的工人、勞工減到最低度的時候,剩下的將只是越來越靠近上端的管理者越多,靠近下端直接生產線的人越少,就是越上端的人錢賺得越多,越下端的那本來工資很少的人,賺錢人數也少。所以窮人,比如沒有職業或者是收入很少,而人數很多。財富完全不自然的分布、不公平的分布,會對世界的安定也有極大的影響。
即使特朗普到了11月份下臺以后,我們還是不能夠預料將來會如何結束這場鬧劇,但是我們盼望的是重建新秩序,這種逐漸推動的過程中有新的領袖國家會出來。我盼望的不是一個領袖國家,我盼望的是《易經》上面講的飛龍在天,群龍亂飛,滿天的飛龍,群龍無首,大家一起自由地在飛翔,自由地學習。這個理想大概并不能實現,因為任何做莊主的人,賭場上做頭頭的人,都只希望我是唯一的莊主。將來由哪一個做莊主,還影響到世界市場化。世界市場化雖然不能避免,那么究竟由哪一個貨幣做交換的準則,到現在還沒想出辦法來。過去大家有一種說法,比如說一籃子貨幣,美金、英鎊、馬克、日幣等等,都可以按照它本身的價值,在一個籃子里共同決定。一個籃子就是一個籌款單位,這種一籃子彈性很大,要適當調節,適當改變。不過,一個標準本身經常改變的話,這就不叫標準了。
所以我們將來怎么樣面臨全球化終于無法終止的局面,如何做到一個既合作又有秩序的新的全球化經濟,這是一個很大困難的事情。
美國的問題很多發生于個人主義的自由,這自由不是個人,不是純粹我們要避免于什么憂慮——免于憂患,免于饑饉,免于恐懼,這不是免于什么的自由,而是愿意做、喜歡做,我選擇什么的自由。一有多種選擇,為什么你的選擇就可以任意甚至踩到別人頭上也不管?為什么一個人的自由要依靠力量的強大來執行?這是不公平的事情。個人主義的掠奪性和獨占性,這就使得自由主義本身就不存在了。民主是可以一人一張票。假如這民主制度下的投票者,雖然票數一樣多,但有錢人可以花錢影響投票,窮人是被影響者,怎么能讓有知識有見解的少數人,參考對大家都有好處的意見,使得大多數人能夠懂得,這又是大學問。
今天的有錢人,全部掌握了這市場上的發言權,也掌握了公共輿論的發言權。一般老百姓不管你有多高明的想法,都不容易出現,所以這也是很大的困難。有好的意見不能夠出現的時候,端到臺面上來供選擇兩個菜,一個共和黨、一個民主黨的菜,或者保守黨和工黨的票,這個本身并不能代表所有的人里面最高明的部分,最符合大眾利益的部分,這個選擇也是非常有限了。所以這些都是在將來重建新秩序時,我們必須要面臨的問題。
由中國集體制度調動人力,調動資源,非常迅速也很有功效,但這迅速、功效是相當一時性的,我們不能永遠用緊急辦法。一時性的緊急調動,可能造成長久的影響。這個時候,怎么樣使得一時性調動的力量,能夠顧全長久、未來的大多數群眾,甚至隱伏的困難都要考慮在內,這也很難說了。所以中國在這目前情況下,能夠動員的、能夠操作的能量比美國要大,(中美競合過程中),吾何以自處,這些要有戰略。
我們中國本身在于智慧,在于容量,也在于氣度。中國的經濟制度,現在是國家計劃經濟,但許多計劃經濟不能在那么高的水平上做了,有許多計劃要低一點的水平,區域性的、地區性的甚至在地方性的水平上去想問題。美國的農業經濟,在整個的經濟里邊它占的比例很小,農業人口占的也很小。為什么我們有那么大的土地要占那么大的比例,使得更有利可圖的城市經濟反而是萎縮呢?迅速的城市化,這等于是說我們一個人你快長大快長大,天天注射維他命,讓你吃加強體能的藥,等他這種藥品注射多了,他身體內自然的平衡就很難調動起來。
今天如果我們假設,讓世界生產的糧食不賣給中國的話,我們中國到哪里去找糧食吃?因為我們良田都已經變成城里邊的馬路了,變成道路、機場、公寓,變成五光十色的大都市。這些都沒有考慮到,我們該怎么辦?民以食為天??!農場覆蓋面是綠色的覆蓋面,都市覆蓋面是水泥的覆蓋面,對自然的平衡是水的揮發和回流,遍地都是水泥地絕對不是好事情。空氣凈化,產生更多的氧氣,排出更多的碳氣,綠色植物是絕對重要的。這些都是中國這些年發展功效非常快的,成績沛然。
我盼望中國人也能夠想得更長久,假如我們中國關門過日子,我們能不能有別的國家糧食進來,饑荒時我們何以自處?糧食一斷,不給你了,投降還是不投降?這都是值得我們深思的。
所以,最近這些年給我們一個大的警覺,天災像瘟疫,人禍像不好的領導特朗普,都會造成這么巨大的負面影響。我們許多地方要好好思考,在未來競爭之中要戒慎恐懼,步步小心,既要保持重要的力量,又要保持更多的彈性。彈性應當分層次的,各種程度,區域大小,種類的大小,種類的高低,各種彈性、階層和復雜的個體才是真正進步的個體。單純的個體,像阿米巴,但是不多。人類許多時候不如細胞,分工種類甚多,人類是個多功能的細胞器,許多功能在人類身上可以自由發展。所以我們也想想,在大集體、小集體中間,我們能夠有各種不同階段,從社區、社群一直到大的地方去,一直到省區,一直到全國大區域,都要有更好的多層次的復雜的分工方式,分工而合作。這是中國最好的辦法。同時我們講了,人是人,人對社會應該盡責任,但是倒過來,人也有他自己相對于社會應有的發言權,而不是只有人受社會的約束。美國缺乏的是,人不再聽社會的話,每個人自由發言權不要受額外的約束。人忘了是活在人群之中,倒過來講,人活在人群之中,所以人群有集體的發言權,個人沒有集體的發言權。人群的發言權代表什么?是代表空空洞洞的理論,還是代表著很多過去的想法,這都是值得我們思考的問題。
謝謝各位!希望各位看了我這本書以后,有意見隨時都可以經過不同管道跟我接觸,我會從各位輸送給我的意見之中,學習到更多,也可以從學習方面做更多的思考。謝謝!
《許倬云說美國:一個不斷變化的現代西方文明》,許倬云/著,上海三聯書店·理想國2020年7月版。
責任編輯:顧明
校對:張亮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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